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UNIX是以C語言寫成的。使用C語言的其中一個優(yōu)點是造成了UNIX的可攜性。
另一方面,工作站的銷售對象是需要大量計算的工程師、科學(xué)家等等;因此不同
於PC,在工作站級以上的電腦上,compiler是一項附在作業(yè)系統(tǒng)中的基本配備。
UNIX系統(tǒng)中必定附有C compiler。既然要保持可攜性, UNIX系統(tǒng)里面所附的的C
compiler也得和UNIX系統(tǒng)一樣,用C寫作。
C compiler本身,也是用C寫的。當(dāng)一個語言的compiler 也用該語言本身來
寫的時候, 便會發(fā)生一些有趣的事情。 也許您會問, 既然電腦上面已經(jīng)有
C compiler了,那麼我們要再去compile另一個compiler的source code作什麼?
答案可能是,原有的內(nèi)建C compiler可能比較簡陋或著老舊,因此我們想把新的
compiler用舊的compiler編譯,然後當(dāng)成系統(tǒng)內(nèi)建的compiler用。換句話說,我
們就這麼擴(kuò)充了系統(tǒng)的內(nèi)建compiler。
Glasgow大學(xué)的GRASP計劃,也用這樣的過程發(fā)展他們的Haskell compiler。
Haskell是一個functional language(85級同學(xué)記得Programming Language課中
提到的functional programming嗎?)。Functional programming總是帶有較多
的學(xué)術(shù)味而缺乏實用經(jīng)驗。Haskell語言本身仍有不少需要再擴(kuò)充的空間。GRASP
計劃用 Haskell 來寫Haskell compiler:先從簡單的寫起, 產(chǎn)生一個最原始的
Haskell compiler,然後用這套原始的Haskell語言寫一個功能較強(qiáng)的 compiler
(把原來的Haskell擴(kuò)充了),再用第二版的 Haskell 語言寫第三版的compiler
....。由於都是compiler,因此并不會減低效率。一個好處是,每次擴(kuò)充語言,
接下來立刻用新的語言寫compiler,於是我們可以立刻看出新加功能是否有用處?
該怎麼用?如此累積的經(jīng)驗,正可以作Haskell語言以後發(fā)展設(shè)計的參考。GRASP
計劃的理想就是″把functional proramming帶出實驗室″。
UNIX的創(chuàng)造人之一,Ken Thompson,在他的 Turing Award Lecture中,便
由這個主題加以發(fā)揮,說了一些有趣的故事。C 是一個被拿來寫作業(yè)系統(tǒng)的語言。
寫作業(yè)系統(tǒng)的人很難忍得住誘惑,不在系統(tǒng)里面裝些後門的。想想看,如果我寫
作業(yè)系統(tǒng)時,偷偷在login 的部份加一段程式碼,使得全世界的這套作業(yè)系統(tǒng)只
要看到我的account和密碼就讓我進(jìn)去,給我root權(quán)限,這該是多爽呀。 但是我
不能直接在 login 的 source code 里面這樣寫,否則一下就被人抓到了(既然
source code流通,就是要給人看的呀)。 該怎麼辦呢?就從compiler里面動手
腳,稱作patch1吧:在compiler中多加一道手續(xù), 如果發(fā)現(xiàn)被compile的原始程
式″疑似″在作login動作,就把它開個漏洞,讓我進(jìn)得去。
但是這樣也不見得行得通。Compiler以後也會改版,新版的compiler可能不
是我在寫。裝系統(tǒng)的人也不見得用我的compiler。怎麼辦呢?於是我在compiler
的source code中作第二次手腳,稱作patch2:如果這個compiler覺得在compile
的程式″疑似″另一個 compiler 的 source 的話,就加入上面的patch1和這個
patch2本身。
好,現(xiàn)在作業(yè)系統(tǒng)推出了,CC1 是我寫的內(nèi)建compiler,其中有我動的兩個
手腳,F(xiàn)在某人在compile UNIX, 不得不用這個compiler。然而CC1 中已經(jīng)有了
patch1,於是一旦compile到login, compile出來的login程式就被動了手腳。只
要看到我的名字,就一定讓我進(jìn)系統(tǒng),給我root權(quán)限。
,--------. +-------------+ ,-----------.
| login | | Compiled | | login |
| source |=====>| by CC2 |=====>| Program |
| (clean)| | patch 1作用 | |(受感染了!)|
`--------' +-------------+ `-----------'
既然 compiler CC1會作怪, 那麼自己寫 compiler 總可以了吧? 然而,C
compiler還是得用C寫,寫好了之後,用誰來compile呢? 只有用CC1來compile。
CC1發(fā)現(xiàn)新寫的CC2是一個compiler的source code,於是 patch2 就發(fā)揮作用了。
CC1會在CC2中也加入patch1和patch2。於是CC2也被″污染″了。
,--------. +-------------+ ,-----------.
| CC2 | | Compiled | | CC2 |
| source |=====>| by CC1 |=====>| Program |
| (clean)| | patch 2作用 | |含 patch1,2|
`--------' +-------------+ `-----------'
如果再用CC2來compile一個正常的login程式,由於CC2中有了patch1,所以
compile出來的login程式也會有後門,讓我任意的login;
,--------. +-----------+ ,----------.
| login | | Compiled | | login |
| source |=====>| by CC2 |=====>| Program |
| (clean)| |(patch 1,2)| |(patched!)|
`--------' +-----------+ `----------'
如果用CC2 compile另一個compiler CC3,由於CC2中已經(jīng)被加入了 patch2,
CC3又會被污染,也就是說CC3這個compiler中還是會有patch1和patch2......如
此一來,全世界的每一套UNIX都種下了這個後門,可以讓我任意login!
然而這些patch都只在binary檔之中出現(xiàn)。CC2的source code一切正常,所以
從source code完全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呢!我們還可以進(jìn)一步湮滅證據(jù)。一旦裝
好一套系統(tǒng),公開的CC1 source code中不必有動過手腳的程式碼,只要讓它被動
過手腳的compiler編譯就可以了。
有著無辜的包裝,事實上內(nèi)容暗藏玄機(jī)的程式,稱作″特洛伊木馬″。 這個
特洛伊木馬的故事有趣嗎?(注1)
用C語言寫C compiler,寫出來的程式會是個什麼樣子呢? 舉個例子,一個C
compiler可能有一段前置處理程式在處理C字串中的溢出字元。比如說,compiler
需要把如下的字串:
"Figure listings :\nFigure1\tA Complete Tree\n....."
給轉(zhuǎn)換成:
Figure listings :Figure1A Complete.....
這段程式可能看起來像這樣(為簡單起見,這個程式從標(biāo)準(zhǔn)輸入讀進(jìn)原始碼,送到
標(biāo)準(zhǔn)輸出):
if ((c=getchar())=='\')
switch (getchar()) {
case 'n' : putchar('\n'); break;
case 't' : putchar('\t'); break;
:
}
else
putchar(c);
好像有點奇怪,是嗎?明明用if和switch把溢出字元'\'以及後面的'n','t',
分開了,在putchar的地方又送出'\n', '\t'。如果您見多了用某語言寫自己的
compiler的情況,對於這種程式段落也就見怪不怪了(注2)。
C語言是個處在大家周遭而不常被注意到的例子。LISP語言只須簡單的parser,
不分程式和資料,使得用LISP寫LISP interpreter的情形更是普遍,也是常用的教
材。85級用的PL課本Chezzi & Jazayeri 的functional programming一章中,最後
附的LISP程式就是一個LISP interpreter。如果您研究一下,會發(fā)現(xiàn)一些感覺挺像
上面那個例子的段落。我自己玩了幾年的LISP,到頭來反倒除了LISP interpreter
之外,就不會寫其他什麼有用的程式了。這也是一個奇怪的現(xiàn)象呢。
參考資料: ACM Turing Award Lectures :
the first twenty years 1966 to 1985
QA76.2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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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:1. 原本我以為Ken Thompson只是寫寫罷了。後來據(jù)一些人說,這完全是Ken
Thompson 本人干過的真人真事。想像他老遠(yuǎn)到交大來參加conference,
大搖大擺的走上二樓機(jī)房,若無其事地login成root的情況吧。你相不相
信呢?
2. 假設(shè)舊的compiler CC1并看不懂'\v'這個控制字元(垂直對齊), 我們
想要有一個具有這個字元的compiler。新compiler CC2的source code可
能是這樣:
switch (getchar()) {
case 'n' : putchar('\n'); break;
case 't' : putchar('\t'); break;
case 'v' : putchar('\v'); break;
:
}
但是compiler CC1并沒有辦法compile這段程式,因為CC1看不懂程式
中的'\v'!這似乎是一個邏輯陷阱,在實際develop的時候得多花手續(xù)。
詳見Ken Thompson的原文。
本文來自ChinaUnix博客,如果查看原文請點:http://blog.chinaunix.net/u2/84425/showart_2028778.html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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