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外地來的小吃（3）山西炒餅、小米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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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外地來的小吃（3）山西炒餅、小米粥
/散文

今年春節(jié)后剛上班時，某天中午，我又想起來去公司后面那家江西米線館，可當我到大院后面時，發(fā)現(xiàn)米線館招牌已經(jīng)不見了。再看看旁邊，所有房子只剩下骨架，墻和屋頂都已經(jīng)沒有了。真沒有想到這么快，記得春節(jié)前在這吃米線，那個江西店主女孩還談笑風生的，當時隨便說了這么句：明年這條街的房子可能要拆除。我當時還不以為然，我說這里的街道這么寬敞，公家干嗎要拆？而且，有他們這些小飯店，我們吃飯方便多了。

你也許不知道我為啥這么說，我們大院附近，從飲食上來說簡直就是荒灘，說起來也是南北城市主干道交匯的地方，可它東西南北居然連個吃飯的也沒，東面整個是熊貓電子的圍墻，南面是軍區(qū)總院、西華門廣場，西面是加油站、珠江路電腦市場，就剩下北面這排小的飲食店，我愛吃的除了那家米線館，還有一處山西人家面館。

如果你走到這山西人家飯館門口，你一定以為是到了哪個村里的小吃部，從門口看，門臉窄的連兩個人同時進去都危險，外面的墻更逗，滿眼盡是沒有任何粉飾的青磚，進得門去，白白的石灰墻還有點發(fā)黃，窗戶上的木頭居然能看出來樹干的形狀，四周的墻壁上能看到掛著紅紅的辣椒串和幾根帶須的玉米�？吹侥撬⒅�銅油的巴臺，你一定會聯(lián)想到茶館里掌柜的，再抬頭，巴臺上有個照片框，玻璃后面的紙上，豎著寫了幾個毛筆字：山西人家景陽春面館，下面有排很小的注釋：“大清國光緒XX年立”，這小列字上還蓋了個四四方方的大紅印。

這小飯館委實也不大，除正廳外，還有倆個雅間，其實哪里有正廳，只不過著所謂的正廳里多放了幾張小方桌，方桌小的每側只夠一個人坐，令你叫絕的是幾張方桌中間有口井，當然不會時真井，人造的井池。東面的小房間放了一張圓桌，假如你請一群人吃飯的話就這了，而讓你眼睛瞪的溜圓的是：圓桌旁邊居然放著一個炕，炕上有席子，席子上擺著一個矮矮的小桌子。我實在是太愛在這個炕上吃飯了，不瞞你說，我第一次在這吃飯就是圈在炕上的。炕后面還立著一個衣柜，這衣柜看起來比我奶奶還要古樸，上面還放著一個木頭箱子，也是特古色那種。看了這么多還有一樣沒說，每堵墻上都掛著一幅看上去很舊的畫，畫中人是那種合計頂多三種顏色的、穿著旗袍的，甚至還抱著琵琶的女子，就是電視里�？吹降氖兰o初十里洋場的上海女子，看到這些畫，我想到了阮玲玉，想到了周旋唱的《天雅歌女》、《采檳榔》，我估計你會和我一樣。



看我來這么個地方你會以為觀光的，不是，這是飯館，我每次可是來吃飯的。每次不管我是單獨來，還是和三倆個同事來，總會要上倆樣吃的，第一是小米粥，大家都知道粥和稀飯不一樣，記得上學那會去食堂打早飯，要是我們抗議稀飯?zhí)�稀，食堂的師傅會說：稀飯稀飯，越是稀的看不見米那才叫稀飯。粥煮出來比稀飯稠很多，而且粘粘的，煮飯時，我們可以把水放多了的米飯叫做粥，如果叫做稀飯那可能鍋有問題了。小米粥，顧名思義就是小米做的粥，我們這一帶糧食一年兩季，秋收稻子夏收麥，稻子是雜交水稻或者梗稻（大米前身），但是沒有種小米的。大米粥是白白的，而小米粥是黃黃的，淡黃淡黃的看起來象是蒸雞蛋。每次來這點菜之前，首先自己動手去舀上這么一碗小米粥，喝到嘴里涼涼的，略微帶那么點甜，還有一絲的鄉(xiāng)土氣息，特別是在去年夏天中午，來這喝小米粥簡直成了一避暑良策，所以每次我舀上兩碗算是最少的，還有重要的一點是小米粥免費。

免費的小米粥雖然只是和茶水一樣的普通，對于我來說，除了還有它還有另外一道必點菜：炒餅，這炒餅可以說是菜，也可以說是主食。“主食”這個詞，在我沒去北方前真就沒聽說過，記得以前我們家鄉(xiāng)這里，不管大小酒席最終吃的主食一律是米飯，因為只有一種主食，所以也就沒有這種問客人要什么“主食”的說法。到了北方以后，我才發(fā)現(xiàn)，原來主食可以這樣選擇：你要饅頭還是窩窩頭？包子還是水餃？米飯還是面條？還是面條還要分成拉面還是炒面？陽春面還是刀削面、炸醬面？……其它再如此細分一下，這點主食譜豈不是比菜譜還要多？不過我來這山西人家飯館每次要吃的是炒餅，說它是主食因為它炒的是餅，餅可以充饑實常識，說它是菜因為炒餅是用盤子盛的，餅都已切成絲，遠看象是道炒菜。

說實話，我愛吃炒餅的習慣也是從內蒙古草原帶回來的。記得在呼和浩特那會，當時在住處樓下，也有這么個吃炒餅的地方。炒餅前得把一塊大餅切成絲（我估計好吃的餅可能和面時放了雞蛋），然后加點蔥、豆芽、白菜、蒜苗等，雖然我從沒親手做過炒餅，可我想炒餅里面放的佐菜一定還有其他的。炒餅不象炒面條那么軟，炒餅有股勁道，如果我說吃到嘴里象啃甘蔗那是太夸張，不過真快趕上了。炒餅略微有點咸，到底是主食，不象菜，比如魚香肉絲那么油旺旺的，所以吃起來不會膩，只會撐。每次我來山西人家，都是直接拿它當主食，總得吃上個一盤，而我那些同事象吃菜那樣，一般三倆個人合吃一盤。



原先，我有種提到餅就想到黃橋燒餅的念頭，后來就被這炒餅給徹底地改變了�？扇缃�，這喝小米粥和吃炒餅的地方已經(jīng)被拆了。事先，沒有任何人向我請示。



呼倫貝爾　2003/3/12　22:00  作于常府街
很老的帖子 上面提到的飯店已經(jīng)搬遷了，山西人家在附近 江蘇軟件園后面
雖然還有這個店，但裝潢格調都變了，就好比從農(nóng)村出來的我們回故鄉(xiāng)時，發(fā)現(xiàn)很多兒時東西都沒了
本貼初寫時這個店沒搬遷，而且，我現(xiàn)在也從軟件園辭職了，現(xiàn)在發(fā)算是紀念吧：）